(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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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

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張愛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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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微寒,春天的夜晚仍舊有些冷。活動中心依舊燈火通明,立言與毓玫兩人先行

離開舞蹈教室,沿著中心旁新建的小路回宿舍。

「毓玫,」立言問道:「如果一個人終生守著回憶而活,究竟好不好?」

「你是說月雲姐的事嗎?」毓玫說。

立言只是微微低著頭說:「每次面對心柔,我就會有點難受,明知道我做的事對她而

言,根本沒有意義,但是我卻一直做下去,寫story,學sax、中打,妳知道嗎?

當我在做這些事時,我發現我想的不是她,而是月雲。」

毓玫微笑不語,只是靜靜聽著,立言輕嘆一口氣,接著說:「唉!覺得自己好像呆瓜

一樣...」

「你現在才知道啊...」毓玫嘟著嘴低聲的說。

「什麼?」立言問道,毓玫搖搖頭笑說:「沒有啦!有蚊子啦!」

「嗯!那快走吧!」立言扶著路旁新做的欄干,欄干旁新植的榕樹在風中搖著稀疏的葉

聲。立言順手摘了片葉子,微微笑著說:「我聽過一個小故事,它說人的心中住了個

樹的精靈,一但你愛上了一個人,當你想他一次,精靈就會在你心中種下一棵樹,

所以有很多人都在愛情的森林中迷失了方向。」

「好浪漫的故事,那你的心中呢?」毓玫笑問道。立言只是跟著微笑,並沒答話。

兩人走著,立言忽然感到右腳陷下去,他趕忙一退,發現毓玫也陷了下去,兩人雙

手牽著一起退後,毓玫看看腳底,問道:「踩到什麼東西啊?」

立言向前一看,原來前方有一塊三尺見方,新鋪的水泥路,那塊"水泥未乾"的牌子被

吹到旁邊的大水溝裡,這兒燈光不明,兩人就在這水泥上踩上了鞋印。

「啊!怎麼辦?人家新鋪上的水泥被我們踩壞了。」毓玫看著深陷的腳印說道。立言用

路旁的大石清理鞋底,跨步一躍,跳過了那塊水泥地,然後說道:「沒辦法啦!改天碰

到工友伯伯再給他道個歉囉!」

毓玫在水泥地前猶豫一下,然後跟著一跳,結果後腳跟踩到濕滑的水泥,重心不穩,

身形便向前撲倒,立言見狀趕忙一扶,恰好抱住了毓玫。

一陣髮香撲鼻而來,立言心中忽然咚咚地跳著,扶毓玫站穩後立刻退了兩步,心裡

想說對不起,但是嘴裡卻說不出來,只是臉熱熱地低下頭。燈光昏暗,立言也沒看

見毓玫也臉紅地低下頭來,輕聲說著:「謝謝!」

「蚊子很多,我們快走吧!」立言尷尬地說道,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走回宿舍。

到了女生宿舍門口,毓玫叮嚀著說:「明天要上場,今晚早點休息吧!」

立言點點頭說:「嗯..妳也是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毓玫也微笑著回應。

立言點點頭,轉身走回男生宿舍,行到中途回頭一看,只見毓玫還在門口看著他,

立言又向毓玫揮揮手,等毓玫也揮手回應,才低著頭離去。

立言走回男生宿舍,想著小雯曾說過毓玫很像他的女朋友,心中感到有些猶豫,

一時覺得手足無措。

和少強在電梯口碰面,少強問道:「明天要上場表演囉!準備好了嗎?」

「嗯!那首"The one you love"我已經演練的熟透了,明天幫你吹給那位學妹聽。」

立言和少強兩人走入電梯,立言看見少強手中又帶回一朵玫瑰,說道:「換新的玫

瑰花啦?」

「是啊!桌上那朵又枯掉了,換一朵新鮮的玫瑰。」

立言接過玫瑰花看著,這朵花花苞厚大鮮豔,於是說道:「我看過一種野生的玫瑰

花,花苞比這個小,但是卻比較紅,香味也濃多了。」

少強點點頭說:「那大概是薔薇花吧,其實薔薇、月季與玫瑰常被人弄混,它們都

是同屬薔薇科薔薇屬的花卉。在中國南北朝就有人種薔薇,不少原種都是野生的,

但是現在分成三類囉!普通插花用的是玫瑰,盆哉多是月季,野生的就是薔薇囉!

不過大家就統稱它們玫瑰花了啦!」

「哇!這麼有研究啊!」立言笑著說,少強苦笑著答道:「她喜歡玫瑰,所以我多多

少少懂一點了。」

「嗯!」立言把玫瑰花還給少強,兩人步出電梯,立言繼續說道:「明天晚上來看我

表演,順便告訴我是哪個學妹,我表演完就會退社了,保證不去打擾她就是。」

少強抿著嘴微笑,一副無奈又有點期待的表情,立言搭著少強的肩,說道:「明天

表演完,我們再去那家小麵攤, 一方面是謝師慶功,也算是祝你早日掙托枷鎖,好

不好?」

少強笑道:「耶?你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啊?看你最近滿面春風的,不會是有人標了你這

個會吧?」

立言呵呵地笑著說:「沒有的事啦!別瞎猜。」

到了寢室前,有位男同學正在門口敲著門,立言前去問道:「你找誰嗎?」

那位男同學答道:「我們是舉辦送蘋果活動的單位,是來送蘋果給住在這裡的人。」

他說著便拿出五顆蘋果,兩顆紅色的與三顆青色的,每顆都用相當漂亮的包裝紙包

著,上頭還貼著一張卡片。

立言與少強兩人拿出學生證,並替文德簽收了蘋果。文德一顆紅蘋果與一顆青蘋果

,紅蘋果上署名是小雯送的,另一顆青蘋果則是立言所送。少強也收到兩顆青蘋果

,一顆是立言送的,一顆卻未署名,最奇怪的是立言手中的紅蘋果,也是未署名。

「這會不會是送錯啊?」少強拿著自己手中的那顆未署名的青蘋果,立言也是滿腹疑

問的看著紅蘋果,少強笑說:「還說沒有勒!紅蘋果都送上門來囉!」

「一定是文德的惡作劇!這小子...」立言笑罵著。兩人進了寢室,拆起未署名蘋果上

的卡片,立言看見自己的粉紅色卡片上只寫著:前方路如果難行,希望我終能陪你走

,舊回憶如果苦澀,但願我能陪你共嘗。

「什麼玩意兒嗎?叫小雯寫幾句詩來耍我,真是...」立言折起卡片丟進抽屜,卻發現

少強注視著那張青色卡片,不發一語。

「怎麼啦?」立言坐到少強身旁,少強趕緊把卡片折起,放進口袋裡,笑著說:「沒事

,一個老朋友送我的,故意不寫名字,要給我驚喜。」

「喔!那顆紅蘋果一定是文德送的啦!」立言搖頭說著,少強只是低頭沉默著,拿起衣

服走進浴室。

文德這時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一直喊著:「好累喔!好累喔!」

立言拿起一紅一青的蘋果,說:「哪!你的蘋果。」

文德「喔」的一聲,滿臉笑意地接下蘋果,他先拆了小雯送的紅蘋果,滿臉笑意的

看著,然後看到立言送的青蘋果,笑說:「謝啦!言哥!抱歉都沒有送你。」

「沒有?少假啦!」說著邊拿起桌上那顆紅蘋果說:「還想欺騙我的感情,可惡....」

文德接過紅蘋果說:「哇!有人送你紅蘋果啊!果然是越老越值錢囉!」

「少來,這不是你送的嗎?」立言問道。

「我有嗎?怎麼我都不記得了。」文德笑著說。

立言啐了一聲,文德先是呵呵一笑,卻聽到隱隱嗚咽的聲音,文德轉頭向浴室看著

,問立言說:「強哥在裡面洗澡啊?」

「嗯!怎樣?」立言問著,忽然水聲轉大,文德聳聳肩,以為自己聽錯了,接著向立言

說:「言哥,教我怎麼念對白吧!我唸起來都拉拉雜雜的...」

「你太緊張啦!」立言說著,這時少強換好衣服走出浴室,向文德打著招呼後,便坐

在書桌前望著那朵裝在淺藍色水瓶裡的紅玫瑰。

立言教著文德對話的技巧,看見少強又悶悶不樂,心中不禁為他嘆一口氣.....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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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地從詩中醒來 那滑音的殘餘

是密室中或飛或歇 一隻不寧的小錦蛾.....

我無聲地哀痛了一聲 感覺已進入了現實的腹內

...........................................白荻.【無聲的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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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陣陣湧進活動中心的廣場,夕陽照著滿地生亮,近千人紛紛鬧鬧地圍坐在廣

場四周,負責KEYBOARD的阿志正試著音,從其他社團支援的朋友也都正忙著晚會

的準備工作,立言拿著SAX在舞臺下和幾位輪流表演的學弟做最後的練習,毓玫則

跟燈光音響的工作人員布置會場。

立言翻翻節目表,自己出場是表演第七首歌,毓玫拿著一串延長線,邊走邊捲收

地走到立言的身旁,立言說:「妳把我排在最熱鬧的時候,這不是要害我出糗嗎?」

毓玫笑著捲起電線,說道:「這樣你的苦心才會讓大家都知道啊!」

「其實.....唉!」立言一臉無奈地搖搖頭,毓玫側著頭說:「其實只要心柔學妹知道

就好,對不對?」

立言向毓玫吐吐舌頭,話還沒講出來就被毓玫猜到了,毓玫笑著說:「好好表演喔!

雖然只有一首,但是也不能疏忽。」

「我才不會像文德,別擔心!」立言呵呵地笑著,毓玫本欲轉身離開,卻又想起什

麼,轉頭笑說:「對了,謝謝你送我的蘋果。」

立言微微一笑,毓玫便回到操控燈光與音響的位置,陪著控制音量燈光的人員

坐著。

人越來越多,社長看看錶後,向臺上揮揮手,擔任鼓手的學弟立刻打個節奏,唱合

聲的學妹開始唱著陳昇「歡聚歌」的前奏。

掌聲疏疏落落地響起,臺上由阿志先以這首歌做開場,燈光照在廣場與舞臺上,整

個晚會熱熱鬧鬧地展開了。

「各位師長、來賓與同學,大家晚安....」社長在開場歌唱完後,上台致詞,說明這

是本校第一次辦這種晚會,希望大家玩得盡興之類的話,並請課外活動組組長和一些

贊助廠商致詞,除了有位老闆打廣告打得有些過頭外,其他人都簡短致詞完畢,晚會

正式開始了。

由幾位在民歌餐廳打過工的社員開始,廣場週圍坐滿了人,中間卻空個大圓圈,是

待會兒讓同學跳舞用的。

今天是白色情人節,一對對男女朋友牽著手,或是親密地坐在一起。立言向週遭望

去,他看到了文德與小雯正坐在樑柱旁,正悄聲地笑談著,沒有發現心柔與邦和的

蹤影。立言又望望旁邊通二樓的樓梯口,那是立言約好表演完後與少強見面的地方,

以便讓少強指認那位學妹是誰,但是現在少強也還沒來。

毓玫回頭看見立言張望著四周,不禁無奈地苦笑著。

先排的曲目都是快節奏的歌曲,臺上臺下都慢慢熱了起來,有幾位打扮比較新潮的

男孩子先下場表現舞技,贏得現場觀眾同學不少掌聲。

晚風涼涼地吹著,天空已經昏暗,場內的聚光燈亮了起來,當第五首熱歌表演完後,

大概人一多,膽子也都大了,廣場中跳舞的人正慢慢增加。

毓玫走到立言的身邊,立言依舊頻頻望著場中人群,毓玫微微一笑,拍拍立言的肩

膀,向廣場旁第二張石椅指指,立言循著方向看去,終於見到心柔出現,邦和正牽

著她的手在旁邊坐著。

「我看你要是沒找到她,表演起來就沒勁囉!」毓玫微笑地糗立言,立言只是輕聲地笑

著。

「加油吧!準備上場囉!」毓玫豎起右手大姆指,立言也跟著豎起姆指,笑說:「盡力

囉!」

第六首歌表演完後,擔任主持人的社長上臺朗聲說:「今晚第一首慢歌要上場啦!我

給各位一分鐘的時間,找好你們的舞伴囉!」

全場霎時哄哄鬧鬧地,一對對男女朋友都進入舞池,也有一群人促擁著幾對男女上場,

戲劇社幾位同學圍在心柔與邦和的身邊慫恿著。

立言拿著sax步上階梯,望見邦和牽著心柔的手進入場內,心柔穿了一襲淺藍色的連

身長裙,長髮後方結上一朵藍色小蝴蝶結,晚風飄飄地撫弄她的裙擺,讓幾位沒有舞

伴的男孩,坐在旁邊悄聲討論著,當然英俊的邦和也是場邊女孩眼中的焦點。

立言在臺上望著他們倆,場中的燈光漸漸變暗,只有懸在空中的水晶球反射著星般光

點,但是在立言眼中,卻彷彿見到他們身上被聚光燈照著一樣。

「學長,開始囉!」怡慧在身邊悄聲提醒,立言回過神來,向身後的阿志點點頭。

節奏響起,立言深吸一口氣,輕柔地吹出了「The one you love 」的前奏,一時之

間場內陶醉在這首歌浪漫輕柔的音符內。

「 I know you need a friend , someone you can talk to . Who will

understand what you're going throght.....」

怡慧甜甜的歌聲慢慢地唱著歌詞,立言看著場中,邦和正擁抱著心柔,場上一對對

情侶彼此互擁著,溫柔地移動舞步。

心柔兩手環著邦和的頸,兩人輕輕地吻著,旋轉水晶燈光照著,立言看見心柔的左手

腕上綁了條粉紅絲巾,那是心柔用來掩飾傷口的。

「Are you gonna stay with the one who loves you , or are you going back

to the one you love. Someone's gonna cry when they know they lost you,

someone's gonna thinks the stars above....」

聽著歌詞,和在立言眼前晃動的那條粉紅絲巾,立言腦海中浮起那一夜送心柔往醫院

的情景,漸漸想起初識月雲的那一天、與月雲交往的日子、月雲拒絕了他的愛情與

月雲去世,然後是如何在這裡碰上與月雲相似的心柔,為她學中打、寫story、學sax、

掏空存款買電腦,以及做她最好的網友,聽著她的心事,與痛苦壓抑自己的感 情。

回憶隨著淚水湧出,這時正是立言吹奏著最後幾段的時候,立言心頭一苦,一口氣

呼不出來,sax聲音在一聲走調聲音後,立刻停住。

全場見狀突然安靜下來,臺上的怡慧與阿志等人訝異地望著失常的立言,毓玫見到

樣情形,不待細想,立刻關上全場燈光,霎時一陣黑暗,場內同學紛紛哄鬧起來。

毓玫叫旁邊管燈光的工作人員稍待一會兒打亮臺上的聚光燈,然後走到一臉急色的

社長身邊,向社長點點頭,接過他手上的麥克風,向臺上逕自走去。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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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

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

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

Not with a bang but a whimper.

.........................................T.S.Eliot【The Hollow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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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燈光一暗,立言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心中後悔不已,忽然有人拍拍立言的肩膀,

立言隱隱約約看見,是毓玫正在自己的身旁,她悄聲說:「別擔心,準備你的拿手曲

子吧!」

立言還反應不過來,全場開始哄亂,毓玫叫怡慧下了臺階,並向阿志叮嚀幾句,忽然

聚光燈一亮,映照著正站在臺上的毓玫。

所有人望著毓玫,現場一片鴉雀無聲,這時毓玫輕聲的說:「忘卻過去那一段黑暗的

回憶,走調的歲月,讓他知道你永遠愛他吧!月有陰晴圓缺,趁著今晚,告訴你身邊的

人:月亮代表我的心。」

這時毓玫手一彈指,阿志緩緩彈起音樂,毓玫站到立言的身邊,挽著立言的手,柔聲

說道:「就當作是吹給天上的月雲姐聽,別讓她失望,好嗎?」

立言噙著眼淚,緩緩點點頭,隨著節拍輕柔地吹出這首歌,毓玫跟著擺動身子,用甜

柔的聲音輕聲唱著: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輕輕的一個吻 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叫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妳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立言閉上眼,聽見毓玫唱得如此溫柔多情,眼中不禁又浮現月雲的影子,他落下了淚,

但此時sax的聲音卻一反上首失常的情況,浪漫柔情地像是吐露著立言滿腹的思念,全

場近千人紛紛醉入這清靈的歌聲與蕩氣迴腸的薩克斯風演奏,場邊的社長聽得張口結

舌地說不出話來,幾位待會ㄦ準備接替表演sax的學弟也驚訝地聽著,場內的情侶耐不

住這醉人的音樂,都緊緊擁著身邊的情人。

毓玫唱完歌詞,立言心有靈犀地接著重複獨奏了一曲。這首歌曲立言總是偷偷地練著,

每當想起月雲,便反複吹奏,今晚情緒不能自己,竟吹得如此多情宛轉,立言自己也

不能相信。 毓玫看見立言閉著眼認真地吹著,微微地輕笑,挽著立言的臂彎慢慢搖動。

最後幾小節結尾,立言一提氣,長長地吹了許久,嗚嗚聲低迴在每個人的心中,有些

人無法克制音樂裡悲傷又多情的味道,竟也流了幾滴眼淚,大家也都相信剛才的失常

是主辦單位故意做成的效果。

音樂一停,立言嘴離吹嘴,仰頭靜靜地望著天上明亮的月光,全場所有人熱烈地鼓著掌

,坐著的人也站了起來,跟著大家熱烈地鼓掌。立言看見心柔也正在不停拍手,心中

感到十分安慰。

毓玫與立言兩人鞠了個躬,立言望著正挽著自己微笑的毓玫,心頭一動,輕輕抱住了

她,全場目睹這一幕,掌聲更是熱烈了。

「毓玫,謝謝妳!」立言悄聲的說,毓玫笑著推開立言,在大家紛起的安可聲中結束。

兩人下得臺來,接替表演的學弟與怡慧便上了臺,社長笑著幫立言解下頸帶,說道

「哇!學長真是深藏不露,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藏了這一手,我都不知道!」

立言苦笑地搖搖頭,毓玫拉著立言,到廣場旁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立言微笑地向毓玫點

頭謝道:「毓玫,謝謝妳,不然我就搞砸了大家苦心製作的晚會了。」

「其實我剛剛也嚇了一跳呢!幸好沒事了...」毓玫笑道。

立言點著頭,這時心柔與邦和兩人走了過來,邦和笑著跟毓玫說:「小玫唱得真好聽,等

一下還要不要再上臺啊?」

毓玫搖著手說:「我本來就不是主唱,剛才是上去跑龍套的啦!」

邦和跟毓玫聊著天,心柔則偎在邦和身後,安靜地聽著,立言也只是沉默地望著它們兩

人。

「學長也吹得很好喔!」邦和轉頭對立言說道,立言回過神,笑著點頭說:「謝謝!」

這時臺上又唱起了抒情慢歌,邦和打聲招呼後,陪著心柔上場跳舞,立言依舊靜靜看

著,毓玫回頭望著立言,又看看心柔與邦和,不禁嘆了口氣。

「學長,我們跳隻舞吧!」毓玫起身,牽起立言的手,

立言搖頭說道:「可是我不會跳舞啊!」

「沒關係,隨便跳就好,來吧!」毓玫拉著立言進入場,跟著場內數十對男女輕輕舞動。

「心若倦了,淚也乾了,這份深情,難捨難了。曾經擁有,天荒地老,已不見你,暮暮

與朝朝...」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啊?」立言手輕攬著毓玫的腰,毓玫兩手搭在立言的肩上,說道

「這首叫「新不了情」,我很喜歡這首歌呢!」

「我沒有聽過耶!這首歌是新歌嗎?真好聽。」

毓玫抿著嘴笑說:「學長,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熬這四年的,好像什麼事情你都覺得很

新鮮。這首歌算很久的歌呢!....嗯....我猜你大概也是第一次跟女孩子跳舞吧!」

立言吐著舌頭,「連你也糗我...」。

毓玫微微一笑,兩人在舞池中輕擁著,立言覺得心頭溫暖,像是迷路許久的人終於找

到了出口一樣。

「啊!我忘了!」立言想起了跟少強見面的事,毓玫問道:「怎麼啦?什麼事忘掉了?」

立言笑著搖搖頭,說道:「等我一會兒,今晚希望除了我,有個人也找到出口。」

「出口?」毓玫疑問地說著,立言呵呵笑著,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樓梯口在活動中心的外側一處角落,立言奔到那兒,卻沒有發現少強的人影。

「嗯?怎麼沒來?」立言望著四周,少強是一諾千金的人,絕不可能不到啊!

立言轉頭過去,忽然見到一對男女在樓梯口小門後在親熱地擁吻,雖然月光昏暗,

立言仍可看出,那是文德跟小雯。

小雯正對著立言的方向,忽然在這時看到立言,趕忙「啊」的一聲,推開了文德,

害羞地低下頭去。

文德看到是立言在旁邊,向立言吐吐舌頭,立言趕忙揮手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什麼都沒看到,兩位繼續。」

小雯更是羞得頭更低了,文德笑說:「你沒看到,我可看到啦!原來你跟毓玫啊...」

立言輕擺擺手,要他別亂說,接著問道:「有看到少強嗎?」

「有啊!」文德一臉疑色地說:「我剛才在廣場旁遇到他,跟他打招呼也不鳥我,好

像要回宿舍去吧!」

立言點點頭,趕忙往宿舍方向走去,回頭看看朝著立言望的文德與小雯,立言行個

舉手禮,示意說聲抱歉。

立言抄活動中心旁的小路回去,從這兒走比較方便,走到上次和毓玫踩到腳印的地

方,見到腳印仍在,看樣子學校沒有再派人來補。

沿路上並沒有人影,大概不是去參加晚會,就是出去慶祝白色情人節,立言走回到

寢室前的走道,看到門是開著。

立言笑著走進去,卻發現寢室裡頭空無一人,而地上卻是滿目瘡痍。

少強桌上的藍色玻璃花瓶變成滿地的碎片,地板上還有斑斑血跡,一張青色卡片也

撕成四片地散落一地,那朵玫瑰花則無助地倒在床旁,花瓣上的水滴像是哭訴著莫

名的悲傷。

立言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不及換下鞋,他先看看四周,

發現自己除了地上這些雜亂的碎玻璃、紙片外,其他東西並沒有被損壞和傾倒的

跡像。

立言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盡管心中焦急,但是卻不知如何是好。他用掃把先清理

起玻璃碎片,幸好桌上的胎兒標本沒有摔壞,否則滿地的福馬林就更難清理了。

撿起紙片與玫瑰花,用拖把將混著點點血跡的清水吸乾,費了半天工夫,才把寢室

恢復原狀。

立言坐在少強的床沿上,望著塑膠袋中閃閃發亮的藍色玻璃碎片,心裡十分不安。

「咦?怎麼回事啊?」文德回到寢室,看著立言手中那袋碎玻璃問道。

「我跟少強約好在晚會上認他那位學妹,我回寢室找他,發現門開開的沒鎖,他桌

上花瓶摔在地上,還有血跡,少強又不知道跑哪ㄦ去了。」

「啊?怎麼這樣?」文德看著自己有沒有東西失竊,立言說:「我的沒事,你呢?」

文德搖搖頭,也沒有損失什麼,接著說道:「立言,你看我們要不要去找教官?」

立言猶豫地皺著眉頭,忽然看到桌上那幾片撕碎的青色紙片,立言記得那是附在

青蘋果上的卡片。他開始拼湊起紙片,文德跑過來看著。

紙片拼好後,文德像是看到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驚呼了一聲,立言卻是早已被

紙片上的文字狠狠重擊,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只見紙片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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