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屆校友聯歡會這個不倫不類的聚會活動終於在一個萬里晴空的日子開幕了。

鞏勇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過來,到了昔日紅石頂那條路的入口,
只見何健飛、李老伯、劉燦利、徐傳、常曉君都坐在一處石堆上談天。

鞏勇又氣又笑:「你們這麽多人坐在一起,小心把兔子都嚇跑了。
燦利,你是學生會副主席,怎麽可以不出場呢?」

劉燦利極不情願的站起來。

何健飛笑道:「對咯,這個小子太健談,
坐在這裏嘰裏呱啦的,根本沒法等人,趁早帶了他去。」

徐傳對常曉君道:「你也去吧,你也是學生會幹部,免得我在這裏又擔心你。」

鞏勇道:「那李老伯呢?那些老校友肯定很崇拜你了。」

李老伯道:「那有什麽用?我們找的又不是他們。總之,我是跟定了何健飛。」

見鞏勇等一行人漸漸遠去,何健飛立起身道:「是時候到旁邊躲起來了。」

徐傳訝異道:「不是吧?真的要打埋伏戰?在這裏等就行了。」

何健飛道:「人家來這裏是爲了憑吊譚星莞,
我們三個大石頭堆在這裏,誰還有心情去憑吊?還是乖乖躲著吧。」

草叢裏又濕又熱,蚊蟲也多。
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徐傳忍不住了:「師兄,我可不可以出去活動一下手腳?」

何健飛噓了一聲道:「安靜!有人來了。」

徐傳一驚,細心傾聽。
果然在不遠處傳來微弱的人聲。

何健飛望望對面道:「李老伯怎麽在那邊毫無聲響?有點不對勁。」

聲音越來越近,一條疏長的人影斜斜地拖在地面,
原來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嫗,挽著一個大包,踽踽獨行,來到大石塊面前,
那老嫗將包打開,掏出一個香台,幾支蠟燭,幾個鳳梨,
恭恭敬敬地按「品」字形排列在地上,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舉目四望野草叢生,極其荒涼,那老嫗見此情形,心有所感,
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星哥,我看你來了!我又看你來了!
我帶了你最愛吃的鳳梨來,你現身見見我好麽?
星哥,我知道你是冤死的,你肯定不甘心去投胎,看在我沒幾年活的份上,出來見見我吧!」

訴到最後,伏地泣不成聲。

「請問你口中的『星哥』是否指譚星莞?」原來是性急的徐傳再也按捺不住。

那老嫗見突然從大石邊跳出一個人來,吃了一驚,
忙拭去淚珠,厲聲問道:「你是誰?爲何在此存心窺視?」

徐傳忙道:「我不是存心窺視,聽婆婆的話,似乎有冤屈未申。因此想……」

老嫗拄起拐杖狠狠地往地下一敲:「放肆!你活了多少年?敢說這麽沒大沒小的話?
我老婆子的事用不著你這個小後生來管。」

徐傳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直急得滿頭大汗:「老…老婆婆,那『星哥』是否指譚星莞?」

一聽到「譚星莞」的名字,那老嫗整個臉色都變了,又青又白的,紫筋都起了,
悠悠地舉起拐杖道:「今天就賠上我這條老命,也要教訓一下你這個無理的小畜生!」

說時遲,那時快,何健飛「刷」的一聲從草叢中站起大聲道:「且慢!」

從路那邊也突然竄出一個人大吼道:「住手!」

老嫗怎麽想得到還有人埋伏,一嚇,手中的拐杖就凝住不動了,
定睛細望,幽幽歎了一聲,放下拐杖:「原來是你。好多年不見了,主席。」

來人正是陳老伯。
何見飛站在那裏不知所云,陳老伯怎會來這裏?

陳老伯緩步走向老嫗,
淡淡道:「五十多年了,我們也行將入土的人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耿耿於懷。」

老嫗慘笑了一聲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容不得別人詆毀他。
我知道他是無辜的,但他背著這口黑鍋近半個世紀,我又怎能不耿耿於懷呢?」

何健飛終於聽出個所以然來,似乎是當年譚星莞被人冤屈了,
連忙高舉雙手道:「是誰?是哪個混蛋說譚星莞前輩是壞人的?他是千年一遇的大好人!」

一邊叫一邊朝徐傳使眼色,徐傳這才會意過來,
也連忙大喊道:「對對對!誰要敢說他是壞人,我就跟誰拼了。」

老嫗聞言,又驚又喜:「你們……你們也相信他是清白的?」

何健飛見時機已到,鞠了一個大躬道:
「若不是這樣,我們又何須在這裏恭候大駕,還望婆婆告知內幕,感激不盡。」

老嫗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何健飛幾眼,又望向陳老伯,
陳老伯道:「你只管放心,他若是信不過,我就不會專門跑來這裏會你了。」

老嫗道:「都五十多年了,還能查得出什麽來?你們不要再去打攪他了。」

陳老伯勃然變色道:「他生有冤屈,是你說的;他死不瞑目,是你說的;
如今不要查它,也是你說的!
我知道你爲了追查他的事經歷了大風大浪,吃過了大苦大難,難免會心灰意冷,
但是想想當年你在我面前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豪言壯語,
須知他沒有負你,你爲何要負他呢?」

老嫗呆立不響,半晌掩面大哭,
吟道:「紅樓之國何多姝,紅樓之國何多姝。星哥,我對不起你啊!」

何健飛和徐傳對望一眼,均駭異至極。


「五十多年了,整整五十多年了,可它卻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在我腦海裏一清二楚的。
我喜歡星莞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可他對我總是若即若離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直到那一天,轟動全校的事件發生了。
那天我如常去上課,老師點名的時候,張君行又缺席了。
他已經三天沒有來上課,當時老師很惱火,拍著桌子問我們他究竟還想不想來上課。
大家都向星莞看去,因爲他是張君行最好的朋友,自然應該知道他去了哪裏。

星莞那天看上去很是憂鬱。
從張君行沒來上課的那天開始,他就很少說話了,總是一個人坐著沈思。
我看他低著頭,就知道他又在想別的事情,並沒有留意老師的話,連忙叫了他兩聲。
他才反應遲緩似乎極不情願地擡起頭來,正碰上老師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老師問他道:『你是知道張君行去幹什麽的,是不是?』

我剛剛想起身爲他辯解這幾天他爲張君行已經茶飯不思,

誰知他卻點點頭,穩穩地道:『是的,我知道他幹什麽去了。』

老師立即道:『那你快去把他叫來。』

他緩緩地搖著頭道:『他不會來上課的,我也叫不了他了。』

他這句話一出,全班都吃了一驚,這不明擺著糊弄老師嗎?
可我知道他講這兩句話一定另有深意,星莞不是個愛開玩笑和說謊的人,
尤其是在這麽凝重的場合下。

可是老師已經怒不可遏了,拍著桌子大吼道:『出去!出去!』

星莞被罰出去站了。
這件事最後連教務處主任都驚動了。
因爲星莞平素成績非常優秀,行事十分穩重,很多老師都很喜歡他,學校還立了他做學習模範。
可今天他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語言怪癖行爲乖張,還當面頂撞老師,
也由不得老師不發火。

後來是主任出面,說了『怕影響不好』;『會私下教導他』之類的一大籮筐的好話,
才是星莞終止繼續站在走廊上的命運。

一下課,我便直接去找他道:『你今天是怎麽了?說這樣的話?你告訴我,我去叫他回來。』

他呆呆地站著,
半晌眼裏沁出兩粒大大的淚珠來:『已經不行了,不再是以前的了。』
說完他便轉過身,也不拭掉淚珠,慢慢地走了。

我震驚得全身僵硬,動彈不得,星莞在我印象中從來都是堅強的,
居然他也會在人前流淚,更想不到會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流淚。
我直覺感到,有大事發生了。
然而不等我想明白是什麽事,災難就突如其來地降臨了。

第二天,保衛處送來消息:張君行死了,死亡原因懷疑是自殺。
一時間,全校震動。
因爲大家知道他是調查49年冬蕗事件最有成就的人,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撒手而去了。
原來星莞早就知道了張君行死亡的消息,傷心欲絕,所以才會做事不對勁。
我自以爲想通了,誰知怪事卻一件一件接踵而來。

首先我們幾個人約定一塊去給張君行的墓上個香,
沈放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燒,而且燒到不能走動。
大家去看他時,已兩天沒開口的星莞突然對他道:『值得嗎?』

大家都愣了,不知他說的是什麽,誰知沈放的回答更奇怪:『你不值得嗎?』

之後星莞就緊閉嘴唇再也不開口了,沈放一直愣愣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有人見狀,就上來推了沈放一把笑說『你們打什麽啞謎』,才化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沈放既然不能去,那麽拜祭的只剩下十個人了。
次日清晨,我們一行十個人就沿紅石頂向山上進發了。
星莞那天非常消沈,越走越慢,漸漸拉開隊伍,
我怕他出事,停下來等他道:『快點罷,你今天怎麽體力不支的樣子?』

他擡頭望望前面,這時其他人已經轉過一個拐角,看不見了。
星莞籲了一口氣道:『正好,就我們兩個人一起,我正有些話要和你說。』

不知怎地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他拿出一本精美的日記本遞給我道:『送給你,希望你好好保存它,不要輕易示人。』

我心裏一陣甜蜜,小心翼翼地接過來,
他又道:『你先上去吧,我還有點事,暫時留在這裏一會兒。』

我擡起頭剛想問他有什麽事,卻見他站在那裏,淡淡地笑著,宛若一棵臨風而立的松樹。
說實在的,我很少見到他笑,尤其是這種笑。
我看得一呆,臉一紅,也顧不及問,匆匆揣起日記本就走了。

誰能料到,那竟是我和他的最後一次見面。
他從此不知所蹤,警察搜遍了整個山頭,都找不到他的屍體。
與此同時,據說記載著重要資料的張君行日記卻出現在沈放手中,

再過四日,施婷因爲傷心過度而自殺,附身於日記本上殺人。
那時,人們都說,張君行之所以不把日記傳給譚星莞,而把它交給沈放,
是因爲譚星莞生了異心,背叛了張君行,但是他後來也沒得到好結果,還是被冤鬼殺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頭都快炸裂了,發瘋似的四處奔跑解釋,
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所有的人都說他是壞人,可他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何健飛見她越說越激動,都不知岔到哪里去了,
連忙打斷她道:「那本日記本可以讓我們看看嗎?」

老嫗望了陳老伯一眼,陳老伯微微點頭,老嫗這才珍重地從包中拿出一本封皮日記本,
道:「我保存它已經有五十多年了,你們看,還象新的一樣。「」

何健飛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輕輕翻開扉頁,
上面有一首用鋼筆寫成的詩,字迹非常清秀工整:


六美吟

紅樓之國何多姝,顔若天仙美如玉。
霪雨纖手夜憑欄,紅顔緣何守廣寒。
綾絡綢緞裹絕色,嫩竹細枝罩秀絲。


老嫗慘笑道:「呵呵,顔若天仙美如玉,顔若天仙美如玉,到頭來已經蒼老不堪了。」

何健飛道:「這首詩並未意盡,似乎尚未完作。」

老嫗點點頭道:「他是校園文學社社長,對作品要求十分嚴格,寧不結尾也不續貂,
如果實在沒什麽好句子接下去的話,他就會只作半首。」

何健飛心想:「恐怕譚星莞的用意是指這裏的提示並未完全,還有半首在別處。」

但他並不做聲,繼續往下翻去。
老嫗道:「不必翻了,後面什麽都沒有。」

何健飛不聽,仍然在翻,
果然,在偏後的中間一頁上左上角用鉛筆淡淡寫了幾行字。

老嫗驚呼一聲:「天啊,原來這裏還有的啊!」

這意外的發現促使人們都靠攏過去,緊緊圍繞著何健飛,
只見那上面記載著幾句奇怪之極的問答:

寫給誰?
走了的人。
誰寫的?
下去的人。
爲什麽?
因爲走了的人是下去的人。

大家看得都愣在那裏,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老嫗見何健飛望著那首詩只是沈思,
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猜出是什麽意思了嗎?他是不是在說我?」

何健飛一怔,回過神來道:「是啊!是啊!
『寫給誰,走了的人』,你不是先走了嗎?他還留在下面,是 『下去的人』。
至於最後一句,呃……是說你……是他的人……」

徐傳不可思議地瞄向何健飛,暗捅他道:「不是……哎喲!」

原來何健飛搶先踩了他一腳。

老嫗含淚接過日記本道:「好,好,星莞也真傻,一首就行了,我早就明瞭你的心意了,
你還這麽煞費苦心弄成這樣做什麽?」

一抹紅暈閃現在滿是皺紋和壽斑的老臉上,
形成與年紀極不相稱的奇異風景,何健飛他們不由呆了。
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一個細雨飄飛的季節裏,
一個紮著兩條辮子的女孩靜靜地站在山上,兩頰緋紅顯露情竇初開的羞澀心懷……

*****************************************************************************

望著老嫗遠去的背影,何健飛終於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徐傳望望他道:「爲什麽不對她說實話?那首詩根本不是寫給她的,也不是這樣解的。」

何健飛道:「雖然這個錯誤鑄成了五十多年,但畢竟是個美麗的錯誤,
我又何嘗忍心戳破它,就讓她帶著滿足去吧。」

陳老伯道:「這話不錯,她這一生已經太坎坷了,就讓她有所補償吧。」

何健飛向徐傳介紹了陳老伯,
才笑道:「陳老伯,多謝趕來,只是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陳老伯道:「我原本也不知,是學長打電話叫我過來的。」

「學長?」何健飛言猶未解,
李老伯已經從另外一邊的草叢中站起來道:「就是我啦,幸虧我靈機一動,
果然這兔子不象我這只那麽通情達理,若不叫了小陳來,如何壓得下去?「」

衆人回想起剛才錯漏百出的「危險」鏡頭,均禁不住哈哈大笑。
劉燦利從遠處匆匆跑來,見衆人開心的樣子,不禁喜道:「找到了嗎?」

鞏勇也聞聲趕來。
其時徐傳已經將那首詩和幾句問答抄了下來,
劉燦利連忙搶過去看,看了半天,不解道:「這是什麽意思?啞謎嗎?」

何健飛笑道:「這個不是你的研究範圍了,我跟李老伯會告訴你是什麽意思的。
你跟鞏勇只粘住徐傳不放就行了。」

鞏勇道:「有什麽任務分配給我們?」

何健飛道:「徐傳自然清楚。」

暈暈乎乎的徐傳連忙把何健飛拉到一邊道:「你別誆他們了,我哪有什麽任務?」

何健飛突然變了一種聲調,聲音變得凝重異常,
一字一句地道:「有!你聽著,我給你十天時間,你必須給我訪遍佛家七大名山,
還有道家七十二福地,一來問此根源,二來廣邀法友道兄前來助手。
如果你半途真的遇上什麽鬼怪阻撓而無法按期趕到的話,可以延期幾天。
但是切記,若過了七月十四,所有都沒得救了。」

徐傳嚇了一跳,但他絲毫不動聲色,低聲道:「那冤魂真的厲害至此嗎?」

何健飛道:「它是我從未見過的最強敵手,此刻最緊要平心靜氣,不要給它看出絲毫破綻,
私下抓緊,這樣才能能暗陳倉。我有一句偈贈你,你聽著。」

按照法術界的規矩,如果有長輩贈偈,一定要半跪聆聽,

徐傳望望四周歡笑的人群,爲難道:「不跪了罷,我只拱手代禮。」
說著暗暗拱了手。

何健飛只點點頭,念道:「天生異象,觀音伶仃。」

徐傳嚇了一跳,聽這最後一句,似乎凶多吉少,
暗暗尋思道:「『觀音伶仃』是什麽意思?」

見何健飛似乎是念完了,再拱拱手道:「多謝師兄贈偈。」

*****************************************************************************

兩人於是又回到中間來,
劉燦利奇道:「你們兩個偷偷跑到那邊商量什麽事情?」

何健飛道:「偏你眼睛尖,什麽都看得見。我和他商量怎麽變魔術行不行?」

鞏勇道:「我不信,難道法術可以跟魔術通用?」

何健飛道:「你們不信,我就變一個給你看看怎麽樣?」

李老伯從來沒見過何健飛變過什麽魔術,知道他是唬大家,
連忙道:「既是如此,你變出個人給我們看看。」

何健飛道:「我正想變個仙女出來給大家看看,徐傳,作法!」

徐傳正在一邊莫名其妙,一聽何健飛叫他,生怕叫他扮仙女,
連忙後退道:「不,不,師兄別開玩笑。」

李老伯哈哈大笑道:「你看人家還不肯配合呢!」

何健飛笑道:「我一個人也成。」

說著撿起一塊小石頭往樹上擲了過去道:「仙女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只聽樹上傳來一個女子的叫聲:「阿唷!」

劉燦利大吃一驚,喊道:「女鬼呀!」

霎時,衆人都嚇得臉色發白。

何健飛猛敲了劉燦利一記道:「是仙女啊,不是女鬼,你明擺著跟我作對。」

只見一位少女從樹上輕輕躍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顧盼四圍,
笑道:「原來師兄早就看見了。」

何健飛笑著,合掌道:「萬物靈慧,始源五台,五臺山智慧大師弟子何健飛。」

那少女知道規矩錯不得,也忙回禮道:
「大慈大悲,南海普陀,普陀山靈清師太弟子巧兒,奉師父手諭,特來協助師兄。」

原來是同道中人,徐傳也忙上前見禮,
笑道:「原來是師妹大駕光臨,我還以爲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來。師妹遠端而來,辛苦麽?」

巧兒笑道:「就在你們近旁那所大學讀書,近得很。」

徐傳笑道:「那也算是辛苦了。」

陳老伯嗔道:「我不是從更遠的地方跑過來,又沒見你慰問我?」

李老伯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燦利走上去拍拍徐傳肩膀道:「老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也不用這麽急著表露心迹啊,嗯?」

「哄」的一聲全部人都大笑起來,
徐傳紅著臉辯解道:「不是……我只是純粹的關心而已。」

鞏勇也走上來搭住劉燦利的胳膊道:
「就是嘛,你看燦利多含蓄,不到有把握時決不出手。」

「哈哈哈」,原來是何健飛也忍不住了。

劉燦利狠狠瞪了一眼鞏勇,窘道:「你還是不是我哥們?」

何健飛接道:「還是鞏勇老練,鷸蚌相爭,他就可以漁翁得利了。」

鞏勇想不到最後反被何健飛擺了一道。
李老伯見難得至極的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連環套局面已經形成,
不禁哈哈大笑道:「算了,巧兒姑娘,我們正要分組,你就來我和何健飛這組吧,
免得那邊三條大色狼在虎視眈眈,我這邊總算好一點,只有一條。」

話音剛落,除了狼狽不堪的何健飛以外,幾乎所有人都笑倒在地。

樹上,一個白衣的女孩坐著,靜靜望著下面歡笑的人群,
半晌,幽幽歎了一聲:「是你逼我的,何健飛,是你逼我出手的。」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steven70101 的頭像
    steven70101

    老人家的舊書房

    steven7010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